Timeless
しょうれん
ooc 现实向
要给我美丽的姐的生日礼物结果拖了一个月（锤头）
对不起！！！！！
改了很多次；（（想要贴合一下姐的request结果反倒把cp磕虐了……
一个不断插叙的故事
坐着时光机廉廉到底经历了什么呢🤤
（英雄母亲说在前头的话：众所周知我的开🚗大粮仓ao3⃣️被wall了TT……之前的文章带🚗的基本我会增加b岛的链接/度pan+密码，希望早日能找到一个新的安全的快乐脆皮鸭共享乐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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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无聊。
好烦。
生活一团乱。
想要从这里逃出去。
想要…
那个孩子昨天也来了，也是在这个位置。
她在看我。
大家都在看我。
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？这一切有什么意思…
……
永濑躺在床上，他把床边的游戏手柄用力踢下去，长时间高度集中的游戏让他头痛欲裂，没赢上几回，他心里更不痛快了。
床头灯照在旁边的柜子上，他把手机充上电，犹豫了一会，拉开了床头柜的那个小抽屉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，从里头倒出两片白白的药片，他只快速拿了其中一片丢进嘴里，生生咽下去，把另一片又放进罐子里。
今晚，应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。
一旁的手机因为消息提醒，屏幕灭了又亮，亮了又灭，永濑的眼皮跳了跳，身子越来越沉，像是掉进了漩涡，被一股无形的力向下拽着，他一时间呼吸不上来，突然远处那一阵阵的亮光，频率变快了起来，接着彻底变成刺眼的白昼——
——他被推进了水池，那是他小时候第一次，被爸爸扔进泳池里，他扑通着，努力让脑袋浮出水面。爸爸明明是个天上飞的飞人，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扔进水里，消毒水丑丑的味道呛进气管里的时候，永濑是有些埋怨他爸的。
再到了高中，学校的游泳课，一个男孩突然大喊“你们看廉的腿！！好漂亮！”，他思春期第一次被同性夸了身体，有些沾沾自喜，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加入到了自我介绍里，底下的粉丝们反应非常激烈。
对了，那个时候，那个时候……
“永濑，集中。”
聚光灯打了过来，又移开。
永濑没听清旁边那个稍稍沙哑的声音再说什么，底下的导播的口型他却读了出来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
他侧过头去，看到了之前kinkan的金内，隔着金内，他还看到稚气未脱的平野又低下头咬着嘴唇。
“这孩子的嘴会被咬成明太子的”——永濑在心里坏坏地吐槽了一下。
不对……？！？！
永濑觉得眼前的世界太过于清晰，不像是一场梦，他低头看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，又看了看眼前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观众，小小演播室里的装饰，无比的熟悉，甚至透着器材特有的冰冷的味道。
站在底下的导播等着，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分神。
糟糕。
接着嘉宾出场，主持的向井开着冷笑话，旁边大西的小脚碰不着地，在凳子上晃来晃去。
“紫耀果然是天然笨蛋啊！！”
向井吐槽了一句。
永濑惯性般回头去看坐在身后的平野，平野单纯地笑了起来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两人的视线逐渐对上，竟然是平野先红了脸。
永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，他不清楚这是不是一场梦。
“廉又在发呆了！这是正式收录啊！”
向井又猛得飞来一句吐槽，钻进永濑耳朵里，他几乎是要把自己的裤腿都揉碎了。
永濑心里头又上百句反驳的话，嗓子里却噎着说不出，他只能揉了揉脑袋，害羞地笑了。
“廉，真可爱啊。”
背后传来平野小声的一句嘀咕，钻进耳朵里，永濑把心跳听得更清楚了，他手有些发抖，身子微微侧着，他用余光狐疑地看着平野那张漂亮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，小平野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显示器。永濑盯着出神，手松开了自己的裤子。
——“啪”
那阵光瞬间暗了下去，永濑想要伸手去抓住上一秒还在眼前的事物，却只攥住了黑暗中的空气。
————“呼，呼，呼。”
永濑在自己的床上醒来，睡衣有些汗湿了。
他打开手机一看，凌晨三点。
是梦吗？是梦吧。
好奇怪的梦。
永濑睡不着了。
。。。
“廉，你的眼睛好红。”
“是吗？昨天有点没睡好？”
听到高桥的话，低头玩着手机的平野也抬了下头，看了看永濑通红的眼，想张嘴说些什么，抿了抿也没开口。
干嘛啊，这家伙。
“还有一个半小时对吧，我去睡觉。”
平野把手机揣进兜里，插着口袋踱步到乐屋的沙发边，口袋里掏出来个眼罩，带上，然后倒下去，完整的一系列没有停顿的流畅动作。
“廉，你也跟紫耀一样去睡一下比较好。”
“没事，我不玩手机就行了。”
“再说也没有沙发了。”
其实不是没有，只是最大的那一张被平野占了去，他平时就喜欢占着这张，杂物就自然而然堆去了另一张短上了一截的小沙发上。
“那不是还有一张嘛。。我去把东西。。”
高桥还没说完，平野从自己那张大沙发里起身，拉开眼罩，眼睛眯得睁不开，绕过茶几走到对面那张小沙发上，咣一下把头枕在大家的包上，又拉上了眼罩。
高桥用头示意了一下。
既然平野都主动让位了，让永濑不想也得去睡。
“好吧，那我也去休息一下。”
永濑绕过小沙发，看了看平野安静的睡颜。
这家伙什么都不说，却还是让自己乖乖来休息了。
永濑心底不服气，为什么平野总能在不知不觉中拴着旁人，让人顺着他的心意呢？他从口袋里摸出昨晚的那个小罐子，又倒了一片小药片，吞了下去。
“廉，那个是。。？”
“营养片。。而已。”
一宿几乎未眠养出的瞌睡虫找了上门，永濑还没结束和高桥的对话，就马上睡着了。
昨天夜里的那束光，又出现了。
这回是一扇门，厚重的，土灰绿色的大门，永濑推开了它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喊——
——“喂，紫耀，等我一下。”
“我没走啊。”
平野笑嘻嘻回头，一条手臂勾了上来。
还是那么重。
钢板啊。
“廉刚才找不到你可急了。”
那扇门接着被推开，西畑跟着走了出来。
“是吗？”
平野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永濑红扑扑的小脸。
“廉，等会一起去哪吗？”
“我。。。我今天能一个人回去吗？”
“啊？为什么啊？”
“不是。。”
永濑记得那时都是他粘着平野要和他一起回家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发生了一点事。”
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？”
“没有就是最近有点睡眠不足，想回家睡觉。”
“那也可以一起回去啊，反正我的酒店和廉的家是一个方向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小小的永濑终究是答应了，他也很久没和他这样肩并肩走着了，就算是小小的平野，两人没带口罩，他甚至还比平野矮上一点，平野穿了一件大大的外套，刘海长长的，像只小笨熊，永濑边走边忍不住盯着他的侧脸发呆。
要不要告诉他呢？
他一定觉得我疯了吧。
“廉！那边那家店听说蛮好吃的！一起去吗？”
平野指着不远处拍着长龙的商铺，永濑下意识紧张了一下，他总是忘记此时的他完全不同，街上的人们看着他两，不过是在看两个普通的孩子，平野操着一口还不太流利的关西腔，拉着永濑的手穿梭在人群里。
诶，奇怪了，这家伙的手有这么大吗？
接着他们还去逛了街，去打了电玩，平野把永濑送到了他们不得不分别的街口才离开的。
“廉！！明天见！”
“明天见！”
永濑有些恍惚，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沉浸在与小平野仿佛约会一般的气氛里，他甚至忘了自己根本带着不属于这副身体的记忆。
回家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，周围还贴着自己当时喜欢的海贼王的海报，还摆着爸爸送的直升飞机的小模型，他望着天花板，4年前的记忆反复在脑海与最近的记忆交替着，永濑头痛欲裂，眼前一片模糊。
————
“喂——”
“——————喂！”
“廉，起来啦！”
“公演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！赶紧！紫耀都已经在化妆了！”
“唔。。。再让我睡会。”
反正我天生丽质，不需要打扮。
平野往头上打着摩丝，借着镜子偷看又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小团的永濑，闷闷地来了一句。
“廉，头发不set也可以吗？”
这句话钻进了永濑的耳朵里，之前梦中头痛的余热又袭来了，他太阳穴鼓胀地不行。
“廉——你的头发要set吗？”
“我来帮你吧！”
“别。。碰。。啊”
“廉的头发像我家的猫一样，好软。”
“比较像hana酱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啊。”
“廉的头发摸着很软的事啊。”
“紫耀真奇怪。”
永濑听到自己笑出了声。
一只温热的手插入永濑的发间，像抚摸小动物一般抚摸着他。
“廉都不给别人碰他的头发的——！”
接着还有西畑的声音。
“那我也要摸！”
还有金内的声音。
还有好多好多人的声音。
。。。
“喂————廉！！！”
“廉，真的要起来了。”
永濑下意识抓住那只在他头顶的手。
睁开眼是高桥的脸。
“快去换衣服吧！”
永濑又看了看自己抓住的高桥的细细的手腕。
果然，都是梦啊。
最近是怎么了？
“紫耀呢？”
平野也早就不在房内，永濑边扣着演出服的扣子边往嘴里塞着饭团。
“他去准备了。”
“噢。”
还是一如既往的，有干劲呢，这两个人。
我也要努力。。才行啊。
这天只有一场夜公演，永濑用力地挥着胳臂，甩着腿，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往下掉，那颗安眠药的副作用渐渐上来了，视线还是有些许模糊。mc的时候全部靠着平野和高桥的烂玩笑糊弄过去了。
啊，那个孩子又来了。
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。
真想问问她。
我到底哪里好了。
。。。
永濑心绪越飘越远，平野来勾他肩膀谢幕的时候，他深深鞠了一个躬，脸几乎要埋进膝盖里，红色的帷幕缓缓落下，掌声，欢呼声，被隔在了那头，广播里回响着电子的女声，指引着客人的散场。
那现在，我又是什么？
。。
永濑只听啪的一声，像是有人拉了闸，整个剧场的灯都暗了。
接着脚下的木地板开始融化，他陷了进去，脚拔不出来，整个人被吞噬了。但是那滩沼泽是温热的，包裹着他，还有着洗涤剂和好闻的香水味。
他不愿意离开，放纵着自己就这样掉进去。
。。。
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在梅田站狂奔。
不管多久了都还会在这迷路啊。
终于找对站台的时候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：
“to 紫耀
早上好。
抱歉，等下我估计要迟到了。”
“from 紫耀
没事，老师还没来，路上小心。”
永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，这具身体带着他跑，跑到的是之前在大阪上舞蹈课的训练室的那栋写字楼。
啊，应该是正在准备着新的关西jr的公演演出。
永濑推开那扇封沉在记忆里的大门，排练室里挤挤攘攘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小孩，老师果真还没到场，椅子都一如既往被一些大一点的孩子抢得七七八八。永濑把背包放下，看见了他熟悉的那几个jr都围在一团，大西也没抢到凳子，他坐在向井的腿上，跟之前一样，晃着他的腿。
“廉！！！！”
西畑先打了招呼，他坐在地上，玩着大西散开的鞋带。
“早。。。”
永濑有些犹豫
“早啊。”
“廉，早上好。”
平野也跟着大家笑眯眯的跟永濑打了招呼。
明明早上跟这家伙发了短信问早的。
“老师呢？”
“今天老师说是生病了，代课的老师要晚一点才到。”
“嗯。”
“廉过来坐！”
向井招了招手，永濑正准备贴着西畑在他旁边的地上坐下来，平野的视线投了过来——
——那些他估计藏起来的记忆复苏了，永濑记得，那时小小的他只会选坐在平野周围的座位，也总爱粘着他，是现在的自己保持距离习惯了，心底才如此生分。
他有些扭捏地走到平野那侧的凳子旁边坐下。
“要不廉你坐凳子，”
“紫耀你坐着吧，马上就开始了。”
“没事我跟你换。”
“不用……”
平野刚想起身，永濑伸手按住他的大腿。
“那…要不我坐紫耀你膝盖上。”
“行啊。”
平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，永濑没想到自己想都没想就开口了。
平野伸手扶永濑站起来，永濑因为低血压还有点晕，扶着平野的肩膀面对面地跨坐到了他的膝盖上。
“反啦反啦哈哈哈哈”
“廉你搞什么。”
旁边几个成员笑得不行，平野的手放在永濑的腰上，也跟着羞涩地笑起来，让永濑闹了个大红脸，急忙换了个方向。
“廉真的好呆哦，”
“别说了！”
永濑捂着脸，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。
“廉真的太瘦了。”
“你屁股的骨头硌得我腿疼。”
平野在后面也跟着吐槽起来。
“那我起来！”
只是那嘴上说着不情愿的人，双手又缠上了他的腰。
“没关系，我不介意。”
永濑怎么也想不起来平野当时说了这句话，这样亲密地用胸口贴上他薄薄的背。
永濑吸了一口空气。
空气里还有着那股洗涤剂混着香水的味道。
他低头玩着手指，看着自己两腿间平野裤子上的褶皱。
一阵刺耳的上课铃突然响起来，平野被吓得差点把他扔到地上，永濑用手捂住了双眼，瞬间的失重让他脑子一下短路了。
。。。
再次信号连接上的时候，他感觉脑门热乎乎的，用手去摸了摸额头，湿湿的，是一条热毛巾。
“廉？你终于醒了！！！吓死我了呜呜呜。”
高桥的大眼一下贴了上来，眼角还挂着两滴汪汪的泪珠，把永濑惊到往后退了一下，脑门直接撞上了一个金属的物件。
“痛————”
“醒了？”
永濑抬头网上看，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平野的大腿上的，刚才那一下是撞到了他皮带的扣子。平野还穿着演出服的打底衬衫，已经有些汗湿了。
“抱歉。。”
与梦里不同，现实里平野跟他这样亲密，他总觉得哪里都不对。
“醒了就好。。”
平野伸手去拿他额头上的毛巾，把永濑额前沾湿的碎发别到一边。
“脑门真大。”
“喂！！！”
这人真的一天不欺负自己就浑身不舒服！
“我。。怎么了吗？”
永濑发现自己不在乐屋，周围都是白花花的。
“我们在医院，你刚才谢幕完就晕了。”
平野冷静地说明着情况，但丝毫没有放开永濑的意思。
“诶？”
“吶，吶，廉，你听我说，刚才真的把我都吓死了！！”
“就你最后鞠躬突然就跪倒下去了，幸好紫耀捞了你一把你才没头着地。”
“然后就一直在大睡！！完全醒不来！紫耀就把你扛上车我们和马内甲桑一起来了医院了。”
“医生虽然说你是劳累过度，睡一下就好了，但是你睡得真的好香的样子，我真的怕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了呜呜呜呜。”
“让你操心了，海人，抱歉。”
永濑揉了揉海人set早就乱糟糟的头毛。
“你别看这小子这样。”
平野突然带着笑开头了
“他刚才听说你没事之后，想是不是要来找一只青蛙吻醒你了。”
“喂！！”
“抱歉～～～廉～”
永濑伸手想去掐高桥，差点从平野的大腿上掉下去。
”喂！危险啊。”
平野又一把把他捞了回来，扶着永濑的的背让他坐起来，自己慢慢从床上起身，再让永濑的头枕到柔软的枕头上。
“啊，抱歉，紫耀。”
“没事。”
“今天麻烦你了。”
永濑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被子盖住了脸，看着平野用手捶着明显是被自己睡麻的膝盖。
“吶，廉，你刚才就像个那种，树懒宝宝！一直挂在紫耀的脖子上！”
“我刚真的又急又乐，我想拍照紫耀还不让！”
“海。。人。。”
永濑有些咬牙切齿地抓了一把被子。
“抱歉抱歉啦～”
“因为廉最近都没什么精神。。”
“既然廉醒了，我去和医生说一声，看看是需要留院观察还是可以回家了。”
“嗯，麻烦你了，谢谢。”
“不需要再道谢啦。”
“显得生分。”
平野淡淡留下这句，就走出了病房。
他也再也没有回来，在群里发了信息说自己回去了，剩下的马内甲回来通知，永濑还需要留院一天。
接着永濑的line收到了久违的平野的私聊信息。
“早点休息。”
“不许偷偷打游戏。”
“晚安。”
“明天要是不能来，不要勉强。”
永濑盯着手机上这几条讯息发呆。
“廉！那我也先回去了！你好好休息！明天早上我来给你带早餐！”
“嗯！谢谢，你也路上小心。”
高桥和马内甲都收拾了东西出去，病房又变得静悄悄的了。
永濑还在看平野的消息，不知道眼睛怎么润润的有点想哭。
突然对面的对话框又跳出来。
“看到了就给我回一句。”
控制狂吗这家伙？
明明心里头不服气，那挂在眼角的大豆子还是吧嗒吧嗒掉了下来。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平野不许他再道谢，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句该回什么。
“我睡了，你也早点睡，晚安。”
平野隔了一会没有回复，突然发来了一条语音，永濑手抖抖地在静悄悄的病房里点开。
————“嗯，我会的。晚安。”
平野沉稳有些嘶哑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异常清晰。
永濑窝进被子里，调小音量，把手机贴到耳朵上，又点了一遍那条语音。
————“嗯，我会的。晚安。”
他到底想怎么样？
永濑的心里头仿佛有无数条细长的弦，偶尔会在他焦虑的时候奏响一些让他安静下来来的乐曲，平野却时常来用一把刀隔断他的琴弦，那些乐音就开始走调，变得尖锐刺耳，永濑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急躁，他死死攥着那些断开的弦，用光了所有的力气。
。。
让他还稍能安心的洗涤剂和香水的味道，早就被医院的消毒水味给冲刷走了。
永濑悄悄翻身下床，从自己的双肩包里又一次摸出了那个小瓶子，扔出来两颗药，这回他没有放回去一颗，两颗一并吞了下去。
脑袋贴上枕头瞬间他就睡着了。
他虽然不愿承认，他还想梦到小时候的事，那些早已模糊的记忆再次重现，总能让他心头溢着些甜蜜。
而这一次，再也没有连续的片段了，或许是睡前平野的那段语音太让他太乱了，他总是在一些和平野相关的记忆里反复跳跃。
永濑意识到他是想回去的，想和平野一起回去的，不，确切的是，让他们的关系回去。
平野很傻的看着他笑，说着白痴的话，少了很多现在的老成，机灵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彻底的大笨蛋。
在演出时真的舔了他的头发，真恶心，还说什么很甜的话，真的是有病。
总是欺负他，在正式演出的时候，专门挑容易忘词忘动作的时候捉弄自己，万一真的失误了，平野又赶急赶忙来帮他救场。
渐渐他喜欢在永濑面前当英雄。
然后想去当更多人的英雄。
永濑觉得自己像所有超级英雄电影里，开头被救下的那个小孩，然后再也几乎没有出现的机会。
“过来，廉。”
平野在黑嗦嗦的后台，向他伸着手。
“过来，表演要开始了。”
平野又勾勾手。
一束舞台上的聚光灯，打在了平野的身上。
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了平野身边，有些他熟悉的面孔，有些他不熟悉的，都是他后来认识的jr们。平野偶尔跟他们说笑着，那只手却还是向着永濑，空空的，掌心什么都没有，等着永濑来牵他。
舞台响起了音乐，外头掌声，欢呼声，充斥着整个世界。
平野的手还是向着永濑，眼神却坚定地望着远处的观众。
“廉，过来。”
永濑却怎么样都伸不出手去抓住平野的手了，他躲在另一个角落，渐渐有些灯光也照到了他的身上，舞台从中间裂开，平野站着的那一半越飘越远了。
“喂，紫耀，等我一下——”
永濑开口，发出来的却是自己小时候细细的尖尖的嗓音。
。。。
“唔————”
“早上了。”
永濑汗湿了一身，高桥早就坐在了一边玩着手机，放在一旁的便利店的袋子是给自己带的热乎乎的早餐。
“廉！你醒了！”
“早上好～”
“早。”
永濑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，指纹把手机顺势解锁了，界面还停留在和平野的聊天页上。
接着还有几条未读消息，永濑推出去点开，是大学里的同学。
“廉，周日出去玩吗？我记得你那天演出结束了吧。”
“就上次说的那家新开的衣服店怎么样。”
“我查过了，蛮隐蔽的，应该没什么人。”
因为自己的身份，自己的朋友们总是在这些上面多下很多功夫，永濑心里总是有点过意不去。
他打开email check了一下经纪人发的时间表。
周日要去拍杂志。
哎。
“抱歉，那天有别的时间安排了，下次一定！我请你吃饭。”
永濑有些丧气地回绝了。
外头的阳光刺了进来，他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葡萄糖点滴的手，一滴滴的药水输入静脉里，宽大灰白的医院的病服让他的手腕显得更细了，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自己的手。
像是梦里那只伸出去什么都没抓住的手。
永濑在那之后还是有在不停地借助药物入睡，却再也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了。
确切来说，他梦都很少做了。
眼一闭，一睁，就天亮了。
工作也越来越忙，他回绝了一个又一个大学朋友的邀约，他都忘了上一次出去玩是什么时候了。
平野和高桥却一直都是那样干劲满满的样子。
他好想问问。
他有很多弄不明白的，他都说不清的问题。
但他无法走近那个答案。
之前低沉的时光又一次来临了
……
高桥越来越像是发现了永濑的不对劲，变得更粘他了，缠着永濑去接他放学。永濑再三推脱，最后还是不得不去了。
路上遇到了平野，拽拽地戴着墨镜和宽檐帽，靠在路边的栏杆上，永濑想压低帽子拉紧口罩绕开他，他却没法真的做到。
“喂。”
“……嗨……”
“你今天也…”
“海人还没出来吗？”
平野看了看表
“他刚和我说大概还有二十分钟。”
“哦。”
这是高桥使的一些小技巧。
他们难得一起去吃了一次饭，平野和高桥一直在玩一些无厘头的游戏，比如把烤肉扔到对方的味增汤里，还拿粘着芥末的筷子搅拌。永濑没有参与，他想喝干净的汤，便在一旁摁着手机。
——“廉，今晚联谊结束大家要去唱k，你来吗？”
“没关系，都是些不爱张扬的孩子。”
——“谢谢，不过，还是算了。”
永濑打完这行，又删了。
——“谢谢，下次有机会一定。”
他虽然觉得没有分别，但又害怕大学里的友人不再邀请他——因为他难以赴约的工作性质和他的身份。
——“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会如何呢？”
永濑靠在桌子上想。
“廉～不能因为没上白米饭你就这么没精神啊！”
“没事，最近有点累了而已。”
“注意…身体啊。”
平野嚼着菜嘱咐了一句。
“嗯，谢谢，我会的。”
服务员把白饭端了上来，永濑用筷子夹起一大块塞进嘴里，结果没能全部咽下，一小团米饭掉进了他的味增汤里。
什么啊……明明想喝干净的汤的。
现在却被最喜欢的白米饭混了味道。
平野在上了饭后安静了一些，用筷子乱戳戳，似乎兴趣不大，侧身又拉着高桥说起了些他陈年的老段子，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，高桥被逗笑到米饭呛进鼻腔，永濑还继续大口扒着饭，平野哑哑的声音，左耳进还没来得及右耳出，那些在永濑身体里的笑点细胞就开始颤抖起来。
“廉也觉得有趣对吧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是…哈哈…”
高桥夹在永濑和平野之间，偶尔翻译着永濑跟着米饭吞下去的词句，偶尔给平野捧着热乎的场，小小的个室，被三人弄出了家庭餐厅的气氛。
“叮咚——line～”
平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。
“马内甲桑等下要来接我们。”
“噢，对，明天有外景吧。”
“嗯，今天提前去当地住一晚。”
“我…能回去收拾东西吗？”
永濑也拿着手机看了一眼，面上犯难。
“估计来不及了，车已经在路上快到了。”
平野摇了摇头。
“可是我想换衣服……”
谈到工作的时候，永濑和平野的直接对话稍稍多了起来。他在郁闷，今晚又没法睡在自己柔软的床上了，还不能换一套舒适干爽的新衣服。
不想出外景啊……
“哇！好期待！春游一样！”
高桥突然抱拳期待地看着餐厅的天花板。
“喂，现在不是春天啊！”
这声齐声吐槽让永濑心里有点空，他看了看平野，平野还在看手机，他再侧过头确认高桥的眼睛是不是真的闪闪的。
究竟怎么做到的呢？
那样的眼神。
究竟怎么做到的呢？
问自己的问题越来越多。
永濑最近觉得的不开心，他仍不知道为什么。
。。。
“我要在后排躺着睡！！！”
保姆车刚停稳，高桥一下拉开门钻进了的最尾，永濑无奈地看了看平野，平野隔着墨镜，留了个侧脸，扒着车门做到了最前面。
“我去后面坐着，怕海人睡觉掉下座位。”
“我才不会！”
“你睡姿很差好吗！”
“廉！”
“呐，证据。”
平野突然回头举起手机，屏幕里赫赫摆着一张高桥睡得跟猪头一样张大嘴的丑照。
“紫耀！！！”
高桥伸手想要去抢，平野迅速把手收回去，车子因为遇上红绿灯，高桥整个人飞了出去，趴倒在过道上，永濑一脸淡定地把他从地上捡了起来。
“哼。”
高桥拍拍屁股横躺在了最后，嘴里小声嘟哝了一句：
“我要退社！你们都欺负我！”
那两个字尽管从别人嘴里说出来，永濑还是心虚地抖了一下，抓着裤腿的手开始出汗。
“你不会退的。”
平野的声音从前排悠悠地传来。
“哼。”
高桥还在那里哼哼唧唧，永濑的思绪却早已飘远了。
如果，如果是他，说了这样的话。
紫耀也会这么来一句吗。
他总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，他看见过他的努力，但是并不是为了洗脱身上的缺点弱点，只是想变得更好罢了。
永濑早早就注视着平野了，也早早就意识到了。
他也想过，当平野还是一个一个段子都编不出，比赛都要输给流星的小屁孩的时候，会给自己看看伤口，喊一声疼。
但平野从来没有过。
永濑靠着窗户玻璃，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排平野手机上的倒影。
line的界面。
对面一个接一个往外跳的可爱表情。
平野没回复，就只是看着。
这个时候永濑又觉得他有些残忍了。
明明以前追小女生的时候都是秒回的。
啊，不，明明以前都不太敢大胆追女孩的。
在咖啡店里和他说“呐，廉，那边那个孩子好可爱。”
“那你去问要line啊。”
“啊不不不我就看看。”
那时的永濑也不敢，如果平野的怕生程度是10，那他就是100。
……
没一会，后座高桥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，永濑转头看了一眼，帮他把把领口掖了一下，便坐回自己的座位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，闭着眼靠着窗户玻璃也开始打盹。
平野那还有着手机的光。
电子屏幕的光隔着眼皮，永濑眼球不安分地动了。工作的压力，拒绝朋友后的愧疚，陌生人的人眼光，眼光…还有迷茫…一直的迷茫……琢磨不透的19岁的未来
永濑沉沉进入了梦乡。
他久违的，又做了一个梦。
比起之前断断续续的，此刻清晰无比。
“廉，你画了什么？”
“我画了kinkan和なにわ皇子单独的演出。”
“这是我们六个人。”
“我们一起出道，然后站在舞台上。”
永濑的胸口心脏跳得很疼。
他转身瞥了一眼还傻乎乎盯着他的画的平野，那双眼的眼底里，一瞬间有什么和现在的平野重合了。
“真是不错的梦想呢！廉！”
！！！
不知道谁踢了一下永濑坐着的凳子，他又准备跌下去。
————
————“疼————”
“嘘，小声点，海人睡了。”
平野的手托着永濑的脸，隔在了他的皮肤和窗户玻璃之间。
“你的睡姿也没比海人好到哪里去。”
“你干嘛。。”
平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，耳机也摘了。
保姆车在黑夜里向前平稳的行驶，永濑咽了咽口水，他看到平野摊开在膝头的手，他想起了他之前那场梦里，他没法抓住的那只手。
平野的掌心仍旧向着自己。
平野才是那个从来没有变过的人。
“廉，我想和你说个事。”
“干嘛？”
“我最近。。想了很久。”
“你那次住院之后那个周日，我找爷爷谈了。”
？！？！
“你。。谈了什么。”
“我想和prince一起出道。”
“我跟神也商量过这事。”
永濑根本不敢看平野，牙咬得都要碎了。
“所以你没找我商量吗？”
“抱歉。”
“定了？”
“嗯，定了。”
“下次公演的时候就会宣布了。”
“好。”
永濑说不出话，他有些恍惚，他画上的六个小人，仿佛有了实体，他看到过的那些大场馆里的灯光也包围着他，欢呼声，彩色的灯的海洋。
那些看向他的，期待的，兴奋的眼神。
平野丝毫没和他商量，就是来通知了他一句。
他想着，这样也好，他终于可以看清楚前方是什么了。
“我没和你商量。”
“是因为。”
“我有些害怕。”
“廉你要给出不一样的答案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平野笑了笑。
“我。。说实话没有100%的信心。”
平野的手抓住了永濑攥着裤腿的手，示意他放松下来。
“所以我跟所有人说，你同意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
永濑下意识把头瞥到窗户那边，他不想平野看到他红了眼眶。
“一起，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？”
“六个人一起。”
“笨蛋。”
“紫耀是笨蛋。”
永濑瘪着嘴，他把手反反过来，手心贴着平野的手心。
源源不断的热流从平野的手传来，灌进他的体内，他像是有了一些力量。
“还有，药不许再吃了。”
平野弯腰从永濑包里搜出那个小瓶子，用另一只手拉开窗户，一个抛物线丢进了路边的草丛。
“喂！！！”
外头刮进来的风把永濑的泪珠都吹歪了。
车子还在向前开，路上也少有坑洼。
久违的，永濑圈着平野的胳膊睡着了。
久违的，他不需要吃安眠药就做了一个梦。
是一个好梦，大概。
他站在后台，舞台也是那天梦里的舞台，平野向他伸着手，平野周围站着的每一个人，他也都能喊出名字了。
——“廉，过来。”
听到平野在叫他，所有人都看向这边，眼底都是温柔。
接着所有人都伸出了手，平野跟着笑了起来。
永濑做了一个深呼吸，大踏步走进灯光里，走进音乐声中，走进掌声里。
他牵起那只手，十指缠绕，实实在在地握住了。
那只一直细水长流地，给着他温热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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